在区块链与加密货币产业中,交易所始终是整个行业的心脏,为加密资产与代币经济提供最关键的要素——市场流动性。随着这一市场在过去一年半迅速兴起,越来越多创业者将目光投向这一产业枢纽,中心化与去中心化交易所如雨后春笋般涌现。其中,最引人瞩目的无疑是目前全球交易量最大的交易所——币安。
Q: 回顾您最初踏入区块链与加密货币领域的契机,是什么样的事件或理念促使您全身心投入这一行业?
赵长鹏(CZ): 我是在2013年左右接触到加密货币的,当时和朋友们打牌聊天时第一次听说了比特币和瑞波币。同年,我在拉斯维加斯参加了一场类似ABS的会议(当然规模小很多),当时就认定比特币和区块链代表着未来,于是毅然辞职投身数字货币行业。2014年,我甚至卖掉了上海的房子全仓比特币。从2013年进入行业以来,我先后在老牌加密货币钱包Blockchain.info团队和交易所OKCoin担任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技术长,积累了丰富的行业经验。同时,凭借在华尔街和东京传统金融机构开发交易系统的经历,我一步步为创建币安打下了坚实基础。
Q: 在加密货币市场剧烈波动的环境下,币安如何通过战略决策实现快速崛起?
赵长鹏(CZ): 我觉得首先是运气。运气很重要,你必须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。当然,我们前期的积累也非常关键。我个人做交易系统已经二十多年了,所以别人看币安是在一年内做起来的,其实我个人在这个领域已经积累了二十多年的经验。我们还引入了外部团队来补足短板,比如市场部门的何一(币安联合创始人)。当时正好遇到一波币价上涨,我们抓住了这个机会,就做起来了。
Q: 作为平台币概念的开创者,您如何看待其他交易所模仿甚至激进创新的模式?
赵长鹏(CZ): 我认为这是一种短期热潮。本质上,交易挖矿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卖平台币,卖币本身没有问题,但这种模式存在很多根本性缺陷。比如,交易挖矿会将100%的手续费作为分红返还,听起来很吸引人,但问题在于它同时会发行100%等值的平台币给交易者,再增发100%等值的部分给团队解锁,另外还要增发20%作为推荐手续费。这样一来,实际只有100%的手续费收入,却增发了220%的平台币。在这种供需严重失衡的情况下,币价必然会下跌。
Q: 面对加密货币市场的熊市,币安采取了哪些战略性应对措施?
赵长鹏(CZ): 从我2013年进入这个行业至今,市场总是对涨跌「过度反应」,但最终整体趋势一定是向上的。交易所行业现在才刚起步,未来还有百倍、千倍甚至万倍的成长空间。市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经历暴涨十倍、百倍,然后回调50%,但整体仍是上涨五到五十倍的过程。因此,我们必须为下一轮增长做好准备。目前全球了解数字货币的人仅约四千万,只占全球人口的极小部分,而且他们持有的加密资产占个人总资产的比例也很低。当这四千万人将90%甚至95%的资产转换为数字资产时,市场规模将变得非常庞大。所以在熊市期间,我们正好有机会升级系统,提升交易引擎的性能,以承载比现在高一百倍甚至一千倍的交易量。熊市对我们来说是喘息的机会,让我们能更好地准备迎接下一波上涨。
Q: 从中心化交易所转型去中心化交易所的必要性与挑战是什么?
赵长鹏(CZ): 我认为去中心化交易所是未来的趋势,只是这个进程可能不会那么快,可能需要一年、两年、三年,甚至五年或十年之后才能完全实现。虽然目前中心化交易所在性能和交易量上仍有优势,但长远来看,去中心化是必然方向。与其等待别人来颠覆我们,不如我们自己主动拥抱创新,进行自我颠覆。
Q: 选择非洲与岛国作为战略布局时,币安的核心考量与未来愿景是什么?
赵长鹏(CZ): 我们采取的是所谓的“蓝海战略”,也就是尽量避开竞争激烈的市场。当别人都看好法币交易时,我们选择了币币交易;当某个币种交易市场还很小时,我们能看到它未来的发展潜力,愿意投入资源把这个市场做大——谁第一个进入,谁就能占据这个市场。所以当别人都在争夺美国、日本、中国这些大国市场时,我们选择了台湾、乌干达、马耳他。
Q: 作为加密货币行业的先驱者,您个人对财富与行业意义的认知发生了怎样的转变?
赵长鹏(CZ): 说实话,我对赚钱这件事已经彻底满足了,再多财富对我来说也没有太大意义。今年《福布斯》的加密富豪榜显示我的身价已达20亿美元,币安去年第四季度营收2亿美元,上半年也有3亿美元。即便再给我更多钱,我的生活方式也不会改变。现在真正吸引我的是做有意义的事情,比如在非洲市场布局,如果能帮助那里的12亿人,我会感到非常有成就感。